苏念想了想，道：“你之后要是想离，随时都可以。”
唐嚼庭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么慷慨，我自然无所谓。不过，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苏念顿一顿，道：“是我姑父，想猥.亵我。”
唐嚼庭的语气微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记得了，很多年了。”苏念说，“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总用那种眼神看我。从他的言辞间，我想他大概觊觎我母亲。”
唐嚼庭沉默了会儿，道：“我尽快公布婚讯。”
第二天，唐嚼庭就公布了跟苏念结婚的事情，这下是有底气发出长篇大论来解释。
苏念自己也看了几眼，大意如下。
结婚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之前苏念不愿意。照片拍摄的那一天之前，他已经跟温湉分手了，没有出轨，没有上位，分手是温湉那边提的。跟苏念是他主动，能娶她他很开心。
虽然最后半句略显官方，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按照道理来说，苏念和唐嚼庭定下来，蒋陈两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只是中间发生了这些事情，总让人有一种为了完成任务而结婚的错觉。
碍于流言，婚礼注定会瞩目，肯定是要大办的。
唐嚼庭和苏念都是无所谓的，两个人没有提过任何意见。
结婚过程中需要的准备，两个人谁也没有插手。
唐嚼庭在定下来之后，就调去国外分公司了，两个人几乎见不着面。
苏念不太清楚他接手的是什么业务，只是隐隐约约听说，去的地方，是温湉留学的那个城市。
唐嚼庭不发朋友圈，公司里也不会透露他的行程，苏念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传闻是不是真的。
反正几乎，她的世界里等于查无此人。
只不过公布婚讯，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少便利，还是有在背后说闲话的，却没有人在拿到台面上说。大部分还是支持她的，认为她跟唐嚼庭更加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其实也名不副实，她在蒋家的尴尬地位，外头的人是看不见的。
顾泽元对于她结婚的事情，不认同，也不反对，起码把当下的流言蜚语问题解决了就是好的。二十一世纪，以后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
另外，他的录取成绩出来了，着实算不上怎么样，顾家是希望他出国的。
顾泽元问过苏念的意见，她挺赞同他出国的，“出去挺能锻炼自己，有机会的话，还是出去的好。多少人想去却没这个机会。”
“也是。”顾泽元想起什么，笑了笑，“温湉不就是为了能出国学习，把唐嚼庭给甩了么。”
苏念没接这茬。
顾泽元也反应过来，唐嚼庭马上就要娶他悦馨姐了，这会儿提温湉简直就是找晦气，连忙找了其他话题：“出国就出国吧，正好能参加完你的婚礼再走。”
婚礼的事情，两位当事人不上心，陈母却不得不上心。婚纱一设计完，就打电话叫苏念来试了。
苏念身材好，婚纱穿在她身上那种风韵真的是旁人比不了的。陈母在旁边看的啧啧称赞，“我拍张照片，等会儿你发给阿霆看看。”
然而苏念跟唐嚼庭，就没有主动联系过。
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笑着说好。
陈母又带着她去看了看唐嚼庭的西装，西装跟她的婚纱一样，上面都绣了天鹅，只不过她的是白色，他的西装上是黑金线。
天鹅寓意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念看了两眼，就没再看。
“刺绣都是手工绣的，否则老早就做完了。”陈母是打心眼里的满意，“不过好看，等久一点也无所谓了。毕竟是你们的人生大事。”
苏念低头看着手机里陈母发给她的，刚刚拍的她的试婚纱照，没有发给唐嚼庭，只发给了蒋英芝。
“对了，宴请名单也快定下来了，你要有什么想邀请的人，这两天赶紧告诉策划。”婚礼就在一个月以后，什么事情都得赶紧确定了，陈母对婚礼相当的重视，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苏念没什么朋友，只加了一个叶晨曦。
叶晨曦是头一回被邀请参加这种婚礼，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老师，我怕我到时候，会害你丢人。”
“没关系。”苏念莞尔，眼底带着看她一贯有的温柔，“我很想你来，你要是一个人不适应，可以带上你室友一起。”
她最近会比较忙，婚礼前两天还得试妆，最后让顾泽元带着叶晨曦去挑选礼服。
苏念不知道唐嚼庭在国外累不累，反正她很累。婚礼前有接待不完的客人，她还得上班，几乎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一直到婚礼前的一个星期，她依旧没有听见有关他的半点动静。
049
陈国山跟陈母两个人也安安静静的，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再接着几天苏念被叫去看新房，陈家给他们准备了一栋新的别墅，市里最好的地段之一，九千多万。
她知道价格，也多亏了蒋英芝在外头总提起，提起时，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旁人有艳羡，有不齿。
反而苏念，无悲无喜，仿佛事不关己。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陈母不满的声音响起：“阿霆这孩子可真叫人不安心，还有一个礼拜就结婚了，也还不见回国。这几天悦馨姑姑那脸色都不太对劲，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说怎么能不顾及长辈情绪。”
她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不远处，陈国山跟陈母面对面站着，两个人脸色都难看的要命。
“还不都是你惯的，结婚偏偏给自己调国外去，但凡靠谱点的人也不会这么干，这搁谁身上谁不多想。”陈国山冷哼道。
陈母讪讪道：“这不是他说那边工作重要么，男人事业也重要，何况他在陈氏根基还不稳。”
陈国山却一阵见血道：“是去工作么，我看是过去找那女的。”
陈国山有些担心的蹙起眉：“别到时候不来结婚，悦馨又得被人说一壶。她什么也没做，你看看被你那儿子害的，整天被人在背后风言风语。”
陈母沉重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眉目神色还是写满了担心。
她也不敢保证，唐嚼庭会为温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苏念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等他们转移到其他话题了，才抬脚进去。
陈母见到她，才重新扬起笑意，带着她进别墅转了一圈。要是把别墅的照片拍下来放在微博上，大概就是很多人羡慕的富太太生活。
“悦馨，你自己的东西，可以慢慢搬过来了。”陈母道，“以后这就是你家了，你自己有什么喜好，不满意什么装修，到时候都可以换。”
苏念笑着说好：“等学校那边不忙，我就搬过来。”
她最后去看了卧室。
比起唐嚼庭在陈家的卧室，这里要大很多，也没有那么冷冰冰，更加有婚房的感觉。
“悦馨，喜不喜欢？”
苏念点点头，心里没什么起伏，客套的说：“喜欢。”
陈母琢磨了一会儿，怕她多想唐嚼庭的事情，说：“阿霆......他忙，回来的可能会有些晚，但是你放心，他肯定不会错过婚礼的。结婚这事，毕竟也是他自己答应的。”
“我知道了。”
苏念笑着说。
只是如果唐嚼庭真的不来结这趟婚，她可能真的会后悔，自己答应了结婚的事情。被鸽婚礼，着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很多事情，她可以忍，这件事情唐嚼庭要是没做到，她或许也会干出让他难堪的事。
苏念从别墅离开以后，到底是没忍住，给唐嚼庭打了个电话。
那边没接，半个小时以后却回了一个电话，说：“刚刚在开会。”
明明是一对未婚夫妻，苏念却怎么也找不到亲近感，说话也是相当的客套，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唐嚼庭想了想，说：“过两天吧。”
苏念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了片刻，挂了电话。
打完这通电话，她反而静下心来，这个节骨眼上悔婚，对唐嚼庭来说不会有任何好处，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叶晨曦在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唐嚼庭以后，反而有些替苏念担心：“姐姐，你老公他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来接你下班啊？”
苏念给她泡了杯红糖茶，让她喝着暖暖肚子，没什么情绪的解释道：“他在国外工作呢，比较忙。”
“可是，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还在国外忙呢，这也太不重视你了。”叶晨曦小心的抱怨道。
苏念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个话题，只能当作没听见。
当天晚上回去，她就做了一个梦。
苏念梦见结婚那天，唐嚼庭没有回国，而是在跟温湉上.床。
她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个梦放在心上，直到结婚的前两天，唐嚼庭一直没有来。
050
苏念不得不去扒温湉的朋友圈，看看她有没有和其他异性在一起的照片，但也没有那么好找，她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不仅她担心，陈母那边也担心得不得了，这几天急的饭都吃不下。打电话过去，唐嚼庭那边永远都只有一个“忙”字。
也就是在大家担忧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唐嚼庭突然回来了。
这是婚礼的前一天，他去试了西服，礼服不算合身，但是也来不及改了，好在他是个天生的衣架子，手长脚长，长得还格外英俊，穿着也倒算是好看。
“你看看，非要拖到这会儿回来，什么也来不及弄了。”陈母抱怨说。
唐嚼庭笑道：“是真有事。”
陈母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去见温湉了。”
唐嚼庭也不否认：“见确实是见了。”
“你怎么还跟她见面？”陈母皱起眉。
唐嚼庭却转移话题道：“这次回来，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你想要的那条项链，爸不是没给你买，我给你买回来了。”
陈母被他哄得开心，却也没忘记指责他：“你这样一搞，悦馨心里应该不舒服，等会儿你记得去看看她。”
“放心，我会去的。”唐嚼庭漫不经心说。
其实也不需要他特地去，他回来这一天就是婚礼前一天的下午，A市的习俗，新人婚礼前一天晚上是要一起到新房睡的，意味着新的开始，是从夫妻一起开始的，以后也得一起走下去，有始有终。
苏念来到别墅的时候，唐嚼庭已经换好睡衣了。
他看上去很困，跟她打了声招呼就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苏念是不会问他在国外干嘛的，他在婚礼前回来，其他一切就跟她无关。苏念看着他霸占整张床的模样，迟疑了会儿，说：“要不然我睡沙发吧。”
如果分开睡的话，寓意就不太好了，跟有始有终相反，意味着早晚要分道扬镳。
唐嚼庭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往旁边让了一点：“没别的被子了。”
这就是让她过去睡的意思了，苏念也没有矫情，她跟唐嚼庭相处，早就找不出羞涩感，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很是麻木。
但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多少还是不适应。
唐嚼庭大概也不习惯，微微咳嗽了一声，说：“苏志军发给我看你穿婚纱的照片了。”
“嗯。”
“你发给他，怎么没有发给我？”
苏念说：“我也没发给他，大概从我姑姑那里传出去的。”
他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苏念背对着他，想了想，还是问：“你去国外，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工作忙吧？”
她半天没听到回应。
转过头去看时，才发现唐嚼庭已经睡着了。
苏念见唐嚼庭睡着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累成这样子，或许真的跟他说的一样，他比较忙。可能忙完工作，又赶飞机，回国七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人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不累。
苏念对新房不熟悉，躺了半天也睡不着，新的被子也带着陌生的味道，让她浑身不自在，最后她起床去冲了个澡。
澡洗到一半，唐嚼庭进来上了个洗手间，没往她身上看一眼，很快就出去了。
苏念想，他俩结婚，应该不会有任何夫妻生活。
倒不是她认为唐嚼庭不行，他的身体不论是从他的天生的比例，还是他的后天努力练好的肌肉线条，都是无可挑剔的，是那种女人会觉得睡到就是占了便宜的身材。
她觉得男人好不容易练出好身材来吸引异性，就绝对不只是为了吸引一个女人的，而是会不停的去挖掘新鲜感。
苏念觉得唐嚼庭虽然惦记温湉，但保不齐几年以后还会有下一个温湉。他长得太好了，身边永远都会布满诱惑。
当然，自己这个过去式永远不可能成为下一个“温湉”。你看，他这不是连看她一眼也懒得，腻了就是腻了，是无关身材长相的。
她对有没有夫妻生活，无所谓，反正都要分开的，利益为重。
苏念慢慢的、仔细的擦干自己的身体，换上睡衣，出去时，唐嚼庭正在接电话。
他脸色不算好看，像是在默默忍耐着什么，却也没把电话给挂断，看她出来瞥了她一眼，就走到阳台上拉上了门。
苏念自然是没有窥探他私生活的打算，默默的上了床。
五分钟后，唐嚼庭从阳台进来，天气太热了，苏念又吹不得空调，一吹就关节疼，他就把睡衣给脱了。
苏念在看到他那个以后很快偏开了视线，他说了句“早点睡”，就重新沉沉的睡去。
两个人穿得都很少，但是擦不起任何火花，半点旖旎风光都没有。
在苏念差点就要睡去的时候，唐嚼庭的手机再次响了，惊醒了她。
她本来想叫醒他，但喊不醒。最后看到手机上显示着“温湉”两个字时，顿了顿，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就是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
051
“唐嚼庭，你能不能不要结婚？”她听见电话那边说。
女孩的声音带了点哭腔，那股子难受劲听着让她都有些心疼。
苏念小心翼翼的去了唐嚼庭刚才去的阳台，夜里黑暗一片，她说：“是我。”
温湉顿了顿，然后笑了两声，又哭又笑，似乎是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蒋老师啊，你为什么会替他接电话，他现在手机都愿意给你碰了吗？”
苏念没做解释，只是建议她：“如果你明天来婚礼现场，来抢亲，他应该就不会跟我结婚。”
“抢了之后呢，被你针对么？”温湉说话的语气有点冲。
苏念道：“我没有那个本事针对你。”
温湉说：“蒋老师，我朋友被曝当了小.三的事情，你从中动了手脚吧？她当面说你抢我男朋友，你就，也没有让她好过。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个软柿子。”
苏念眉毛都没有挑一下，平静道：“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吧。”
“不是我觉得，事实上就是你，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学校里面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有那次，陈阿姨让你送我回学校，路上我们撞见，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苏念淡淡道：“她做了，总有人会知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
苏念只道：“你要放不下他，就回来找他。如果一直是他单向付出，他总会有累的时候。”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这晚苏念根本就没有睡多久，天蒙蒙亮就醒了，蒋家那边派来接她去化妆的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她。
唐嚼庭也醒的很早，他随手翻了下手机，微微一顿。
“你动我手机了？”他朝她看去。
苏念坦然道：“昨天温湉打电话过来了，我替你接了。”
唐嚼庭看上去似乎是不太在意，道：“你们聊什么了？”
苏念一边换上自己的衣服，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她不想你结婚，我告诉她，她要是舍不得你，就今天来找你。”
他半天没说话，苏念回头看去时，发现他似乎有些走神。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一言不发的走了。
苏念化妆的时候，蒋英芝一直在她旁边，她对婚礼比苏念自己还要重视，对于妆容挑剔了好几次，最后化妆师重化了一遍。
最后的成妆蒋英芝相当的满意，直夸道：“我们家悦馨就是好看，这翻遍A市，也找不到一个比你好看的了。”
化妆师附和道：“这身婚纱也好看，看着又仙又不失贵气。”
“那毕竟花了百来万呢。”蒋英芝有些炫耀的说。
化妆师衷心道：“陈家真是大方。”
苏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说话，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好看，但是今天能不能顺利完成婚礼，还是个未知数。
蒋英芝想起什么来，拿出个包裹，说：“这是你妈的东西，本来有一堆不要的放仓库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佣人收拾了，只有这一本书掉在一个角落里。”
苏念道：”为什么我母亲还有东西留着？“她一直以为，全部都清理了。
”当年你姑父说，长大了给你当留念，结果还是都丢了。“蒋英芝叹气道。
苏念却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概是蒋横山，自己想留着。
等差不多九点整，苏念就到了婚礼现场。
唐嚼庭已经在楼下等她了，正在跟伴郎苏志军聊天，听到脚步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苏志军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还是知晓些的，这会儿也只能叹口气，劝道：“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日子就好好过。说明还是你们有缘分。”
唐嚼庭笑道：“你别天天劝这个劝那个，你倒是也赶紧找个人定下来。”
苏念只盯着唐嚼庭的笑脸，她判断不出他有几分真心，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苏志军的话，什么意思她大概也明白了一点。
苏志军道：“我这还不是暂时没找到，找到我肯定也就尽早结了，没这个机会啊。”
苏念在旁边浅浅的笑。
唐嚼庭转头看她，道：“上车吧。”
“好。”
苏念的伴娘跟她上了一辆车。
伴娘是蒋英芝一个朋友的女儿，苏念不太认识，不过她倒是不害羞，凑在苏念耳边说：“你老公好帅哦，比我看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帅。”
苏念也就看了唐嚼庭两眼，这套西装之前说没时间改了，但是似乎还是被改过了，今天看着确实是格外英俊。
“就是似乎不太高兴。”伴娘说。
唐嚼庭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开口道：“有点紧张。”
至于是不是真紧张，还是只是一个借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052
伴娘陪苏念聊了一路。
婚礼现场，早就围满了人，哪里都是热热闹闹的，苏念下车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今天真的太惹眼了。
陈母过来将她往休息室里面迎，道：“你先进去休息，婚礼还要一个小时才开始呢，外头的宾客我和阿霆招呼就够了。”
“好的。”苏念笑了笑，伴娘替她拖着裙摆，两个人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窗户正好对着外面，她能看见唐嚼庭的一举一动。甚至能看见他跟顾越聊天时，微微挑起眉的懒散样。
苏念低下来看蒋英芝给她的那本书，却脸色变了变。
“诶，苏念姐姐，你看看那边，是不是站着个姑娘，她怎么不进来？”伴娘突然开口，往旁边的地方指了一下。
苏念往旁边看去，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顿了顿，对伴娘说：“你去叫她进来。”
几分钟后，温湉出现在休息室里，关上了门。
苏念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蒋老师，你今天，真的很漂亮。”她红着眼睛笑。
唇红齿白，五官温和且艳，勾人得不得了。万里挑一的娱乐圈一美也不过如此了。
“你能来，他应该很高兴。”苏念淡道。
温湉的眼睛更红了，却只是在笑，笑得倔强极了：“蒋老师，我不跟他一起了，我今天过来，就只是为了祝你们幸福。”
苏念坐在位置上，情绪没有半分波动，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看着她。
“蒋老师，其实，嫁给他，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她捂着脸，低低的哭。
苏念依旧没什么动作，几分钟后，温湉擦干净脸，抬脚走了。
她来得安静去的安静，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来过。
等她走了，伴娘才走了进来，好奇的问苏念那个是谁。
“是我一个学生。”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伴娘也没多想，很快陪着她继续聊天，一直等到婚礼开始，她被人迎接了出去。
蒋横山今天表现得格外得体，眼神里的迷恋也被掩藏得很深，她的手挽着他的手腕，脸上维持着一个笑容。
“悦馨要嫁人咯。”他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苏念道：“当年你也是这么送我母亲嫁人的？”
蒋横山脸色微微一变。
“既然那么喜欢，又何必，把她放到我父亲身边？”苏念抬头直直望着他，“是你，先放弃她的不是吗？”
程横山脸色阴沉得直掉冰渣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不是你，她不会出事，你愧不愧疚？我是她的女儿，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不会愧疚吗？”她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道：“外面有很多宾客看着，你应该知道怎么管住自己的表情。”
程衡山只好调整情绪，将她交到唐嚼庭手里。
苏念跟他十指相握，却发现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往外看去，或许是期待某个人能来。
她其实觉得他这个举动有些心酸，天之骄子到最后也不过是凡间被爱恨情仇折磨的凡夫俗子。
证婚人很快开始宣布婚词，什么一辈子一起，生老病死不相弃。
苏念只记得自己麻木的说“我愿意”，唐嚼庭说话的声音似乎比她的还要麻木。
然后是机械的交换婚戒，戒指很好看，某个很有名的牌子，据说一个身份证只能定制一枚，大概也是陈母安排的。
苏念丢完捧花就去了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她也不记得接到捧花的是谁。只隐隐约约看见一眼，长得很好看，接到捧花却并没有半点开心的模样。
她的视线来回扫，然后看见了叶晨曦，总算扬起了一个真心的笑意，给她夹了很多块甜品，给她端了过去。
刚走近，就听见几个小姑娘在讨论叶晨曦小家子气，不知道哪里来的乞丐，混进来了。
“你听见没，她刚才还问服务员能不能喝可乐，咱们这哪里有人喝可乐的？”
叶晨曦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看见苏念过来，她的脸都红了。
苏念笑道：“想喝可乐？”
叶晨曦摇摇头，小声的说：“她们说没有。”
“有的，你想喝什么都有。”苏念小心翼翼的牵着她往休息室走，“我都备着的，我平常就喜欢喝可乐，也不觉得喝可乐低人一等。”
几个说闲话的人尴尬的走了。
叶晨曦道：“老师，我真的不用啦，谢谢你替我解围。你今天很忙，先去忙别的吧。”
苏念的视线往不远处走掉的那几个说闲话的人身上扫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你要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她也的确不好跟她总待在一起，这不，蒋英芝就问她小姑娘是谁。
“是我一个学生。”苏念道。
“你对你这学生倒是挺上心。”蒋英芝随口的一句话，却让她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只有一瞬。
“几个嘴甜的学生我都挺喜欢的。”苏念神色如常道。
蒋英芝也就没有再多问。
婚礼接下来就是宴席，宴席过后，新郎新娘打道回府。
苏念跟唐嚼庭说：“你晚上肯定回来得晚，我就睡客房吧。”
人声鼎沸，他没有听清，弯腰下来，“你说什么？”
苏念说：“我睡客房。”
她想了想，又说：“我们应该也不会做那种事，家里我就不准备套子了。”
“嗯。”他点点头，不一会儿，又被人叫走了。
苏念被先送回了别墅，回到家就换了睡衣，戒指也被她摘了下来，她坐在楼上，关上门，就隔绝了楼下的热闹。
唐嚼庭回来的时候，没醉，但身上多少沾了点酒味。
他往桌面上一扫，就看见了戒指，道：“掉了可就没有第二只了。”
苏念道：“可以买其他牌子。”
“这一对很贵，国内也没有，国外定制还得排队，很花时间，而且还得当事人去取。”他脱着西装外套，一边随口说。
苏念顿了顿，扫了他一眼。
唐嚼庭道：“今天顾越说，他看见温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