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叹息声带着浓郁的惋惜,
白朋听到时为之一愣,
正常女子被他这么做,不该是吓得惊声尖叫吗?
为什么沈幼仪却是在惋惜自己没有真的消息?
下一刻,
他的手臂被整个翻了过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腹部就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而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
他重重的砸在墙上,撞碎了一个花瓶,才停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你……你……”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个清醒的傻子居然也会武功?
而且还能将他打飞出去?
“本王妃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娘的消息?”沈幼仪面上的温和瞬间冷成冰,对这种虫子上脑的男人,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粉色绣花鞋毫不客气的踩着他的手背,
如同九幽地狱般的冷声说道,“本王妃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我我我……”白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现在浑身都在疼,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喊叫声,
“小賎人,你快放开我!”
等放开他,他一定要……一定要用白家长辈的身份压着沈幼仪!
对这声辱骂,沈幼仪淡笑一声,粉色的绣花鞋力气加重,力道几乎要踩断白朋的手指,
咯吱咯吱的声音,
直直的让白朋打颤,他仿佛才清醒过来一样,
看着沈幼仪的眼神如同见到了魔鬼,
“你这个……”
咔嚓一声,
白朋的手指直接被踩断了,如果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接骨,这辈子基本算是废了。
沈幼仪一脸无辜说道,“白爷爷,我怎么了?”
人畜无害的笑容落在白朋的眼底,就像是恶魔一般,
他吓得舌头都大了,连连说道,“没……没什么。”
“白爷爷,你一定有我娘的消息对吗?”沈幼仪微微俯身,声音越发的温柔,
眼神也更加无辜起来,
但白朋却越来越害怕了,
沈幼仪根本不是人,下手这么狠辣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个傻子,。
白志才到底隐瞒了他们什么?
这一瞬间,白朋对白志才的厌恶掩盖过了沈幼仪,
毕竟,他对付不了沈幼仪,只能将恨意转给更好对付的人。
白朋面对沈幼仪的一声一声询问,不敢再隐瞒下去,他怕自己要是再嘴硬就要被沈幼仪打死了,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没有,我是骗你的。”
“骗我的啊,”沈幼仪无比失望,喃喃自语道,“骗我的人,下场可不好呢。”
白朋牙齿都在打颤,他被打的这么惨,
还想怎么样?
“不如,白爷爷自己喝下这壶酒怎么样?”沈幼仪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落在之前白朋拿起的酒壶上,意味深长说道,
白朋眼睛瞬间瞪大,
沈幼仪居然知道那酒有问题,这怎么可能?
他身体颤抖动作更大一些,
他之前就已经吃了一份药了,计算着时间也快起药效了,
要是再喝下这壶酒,自己的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白爷爷看起来好像不想喝酒呢,但是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催我吗?”沈幼仪说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单手拿过酒壶,手腕翻转了一下,一颗褐色的药丸被她放进酒壶里面,。
晃了两下后,不由分说的撬开白朋的嘴,将酒灌了进去,
“酒可是好酒,白爷爷可不能浪费。”沈幼仪捏紧了他的下巴,坚决不浪费一滴酒,
白朋疯狂的挣扎,但是他的挣扎在沈幼仪的眼底根本没有用处,
只能被迫顺从沈幼仪将所有酒喝下去。
他的眼神越发绝望起来,
那可是给沈幼仪下的药,怎么能给他喝了。,
“这才乖,”沈幼仪灌完了酒后,扔掉了酒壶,
而后利落的将帘子扯了下来,将白朋绑的严严实实。
他的下人被他赶走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只要将白朋绑在这里就可以了。
等这一切做好之后,沈幼仪才从房间内离开,
剩下的事情,等其他人发现白朋再说吧。
……
在沈幼仪跟鸢尾离开后不久,
房间内出现两个身影,他们看着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白朋,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王爷,这人怎么办?”甲一问道,
居然胆大包天的敢对王妃下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江宴行虽然现在对沈幼仪的事情极为复杂,但外人想对他的人下手,也得看看够不够资格,
他眼神微冷,冷声道,“废掉他。”
白朋瞳孔骤然一缩,
即便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两个人,但是听到对话也能明白他们是谁,
是昇王!
他们想废了他!
一个男人如果被废了,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身体被绑的极为严实,他疯狂的摇头,呜呜咽咽想要跪求他们的原谅,
但甲一却充耳不闻,长剑亮起,
速度极为快的将白朋给废了,
看着满地的鲜血,甲一厉声警告道,“记住,我家王妃不是你这种人能动的。”
……
从茶楼出去后,
沈幼仪带着鸢尾朝着卿凤斋过去,
先前二皇兄说,卿凤斋的后台很大,能做任何事情,她想来问问北斗刹的事情。
身后,鸢尾愤愤不平的说道,“王妃,怎么什么阿毛阿狗都敢来打您的主意,难道他们都不记得您是王妃吗?”
沈幼仪眼神淡淡,对鸢尾的话,听完就过了,
外面的人,只知道她是陪葬的王妃,
能喊她一声王妃就已经够尊重了,其余的根本没有人在乎过她。,
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事情,
鸢尾念念叨叨着不停,说着心里越发委屈起来了,“说到底他们就是觉得您不是正儿八经的王妃,才敢这么欺负您,若是王爷他……”
“不要提他。”沈幼仪出声说道,
虽然她能猜到江宴行是因为北斗刹的事情,
可是她宁愿江宴行跟她吵一架,也不希望就这么冷战。
但既然江宴行想这样,她也随了他。
等将娘的事情做好,她就离开。
鸢尾瞬间闭上嘴,眼神里流露出自己的心思,
要是王爷给王妃一个盛大的婚礼,外人也就不会这么欺负王妃了。
原本她还能期待这件事,
但是随着两位主子冷战这么久,她心也越来越凉。
甚至开始觉得王妃能稳住王妃的位置就够了,
其他事情都不在乎。
哎,要是王爷跟王妃还跟以前一样该多好。

北斗刹的目的
卿凤斋,
沈幼仪带着鸢尾到了这里后,按照上次南辰睿给她的办法,
找到了卿凤斋中可以交易消息的地点。
暗道中,玄衣男人听到沈幼仪想要的消息,似笑非笑道,
“夫人,北斗刹的消息可是绝密。”
沈幼仪淡淡一笑,“提条件吧。”
南辰睿说过,卿凤斋一般的消息只需要黄金百两便好。
极为重要的视情况而定,但最高不超过黄金千两。
至于其他业务,价格视难度而定。
玄衣男人哈哈一笑,看着沈幼仪的眼神颇为兴味,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点着桌面。
有趣。
卿凤斋不是没有女人进来。
但这是第一个爽快提条件的女人,
无疑,无论男女,只要强大就足以吸引人。
玄衣也同样不可避免被沈幼仪吸引,他唇角勾了勾淡声道,“十倍。”
沈幼仪嘴角一抽,她有种自己是冤大头的感觉,甚至怀疑十倍的要求,是临时加的。
“两倍,”
玄衣凝眸看着沈幼仪,薄唇抿紧,“夫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哪里有还价是直接抄底还的。
而且没钱,刚才沈幼仪还这么大气的说提条件做什么?
耍他?
“最低九倍。”玄衣眯了眯眼眸,似乎要看穿沈幼仪到底有没有钱。
若是没有,他也可以两倍的。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女人毫不犹豫的起身。
“走吧,老板疯了。”沈幼仪一点留恋都没有,带着鸢尾就要离开。
她的确是想知道北斗刹的消息,但是不代表她是冤大头。
玄衣一看沈幼仪走的这么直接,立刻喊道,“别别别,你诚心要消息,那就再讲讲价啊。”
北斗刹的消息难得有人要,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
沈幼仪恍恍惚惚的看着叫嚷着要讲价的玄衣,有种梦回小街的感觉。
她斟酌一下语气道,“那我要原价。”
“你不是说两倍也可以吗?”玄衣眼睛都瞪圆了,这个女人怎么还反手就降价了?
沈幼仪双手抱胸,理直气壮道,“反悔了呗。”
这次轮到玄衣很后悔,后悔刚才沈幼仪出价两倍的时候,他没及时答应。
他想了想,挣扎一下说道,“最低五倍。”
“不要了。”沈幼仪感觉这个破消息虽然贵重,但是男人是极力想卖的,所以她要压压价。
眼看着沈幼仪又要走,
玄衣没好气说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奇怪,你说让我提条件的,怎么还反悔几次。”
“算了算了,你是今天第一个来的客人,就给你原价吧。”
或许是怕沈幼仪后悔,玄衣急忙去档案室,将北斗刹的消息给搬了出来。
五十本书,里面写满了各种东西。
沈幼仪随手翻了一本书,里面记录的不是北斗刹的相关消息,而是北斗刹曾做过的罪恶事情,
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你先看这本吧,”玄衣给她丢了一本很薄的书说道,“这是外界对北斗刹所知道的事情,都在里面了。不是我说,你原价想拿这个消息真的是占便宜了,以前不少人……”
玄衣念念叨叨个不停,沈幼仪对这些废话连耳朵都不进,专心看着手中的书。
书本很薄,她认真的看着,
北斗刹的人员极为少,甚至可以说只有被发现的才只要是他们的人,但被发现后,基本都是即将成为死人。
因此内部能流露出来的消息很少,但能确定的是。
北斗刹的目标一直是找一个对他们很重要的人。
“看的挺快啊,北斗刹这些年来,杀人无数,想找的就是一个手臂上有凤尾花胎记的女婴,只要碰到相似的都会毫不犹豫杀了。”玄衣扫了一眼沈幼仪所看的页面,也颇为不解说道,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女婴,一个女娃娃,能有什么用处,而且这一找就是上百年。女婴都得入土几回,真不懂他们。”
沈幼仪随口应了一声,耐心将所有事情都看完后,她才将书给放下。
而后看向其他厚厚的书,
“这些都是北斗刹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简直罄竹难书,”玄衣叹了一声说道,“这里所记录的仅仅只是一部分罢了,他们只要有钱就做事,有时候我们都来不及记录。”
更严重的一些事情可能还会涉及几个国家的机密。
他们一直怀疑北斗刹是借着找女婴的事情,想要颠覆整个大陆。
三个时辰后,
沈幼仪才停住手,按了按拧紧的眉心,忍着心中的恶心说道,
“他们真的是罪大恶极,”
里面的记录极为细腻,但凡涉及到手臂有胎记的女婴都是灭人满门,手段残忍至极,
难怪江宴行听到她娘跟北斗刹有关系后,态度就直接变了,
她放下书后,问玄衣,“这些东西太多了,我想问,北斗刹有没有杀过昇王身边的人,”
玄衣微愣一下,反应过来后,眼神古怪的看着沈幼仪,
“你是……昇王妃?”
沈幼仪微微颔首,“正是。”
玄衣顿时感觉屁股有些坐不住,喉咙间有些发痒,他坐立不安,眼神飘忽说道,“要说北斗刹对昇王做了什么……这……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沈幼仪凝眸说道,直觉告诉她,
江宴行的态度就是因为这件事。
玄衣眼眸微敛,轻咳一声说道,“这是另外的价钱,虽然我很想做你这个生意,但是今日太晚了,夫人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沈幼仪:?
她眯着眼眸看着玄衣的神情古怪,
这人是害怕江宴行,还是害怕江宴行跟北斗刹的事情?
但不论她怎么想,玄衣都不由分说将她赶了出去,咣的一声将暗道的门重重关上,
沈幼仪站在外面,沉思半晌才哑声道,“鸢尾,你家王爷秘密太多了。”
鸢尾不敢说话,主子们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丫鬟能够管的。
……
白尚书府,
叔祖正满脸焦急的在外面转悠着,他急的拐杖重重砸了几次地,暴怒道,
“到底是谁敢对白家人下手!真是胆大包天!”
他怒视着白志才道,“你,你不是刑部尚书吗,赶紧去给老夫查清楚到底是谁害了白朋!”
而且还是这么重的伤势,这不是要端白家的根吗?
白志才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脸色也不好看,他忍着怒气说道,“此事不好声张,还是等族叔清醒过来,便知晓。”
虽然他是白家的子孙,但毕竟也位居高位多年,
被人不由分说的责怪,仍然心中不满。
这时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摇头叹息道,“恕老夫医术不精,难以救人,你们还是请别人吧。”
叔祖听到脑海一阵恍惚,险些要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