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小说 > 都市小说 > 云厘傅时寒 > 第3章
步烨城将手里的档案袋狠狠地摔在茶几上,“傅时寒你给我起来!”
窝在沙发上的傅时寒没有动,步烨城冷笑一声,“你不起来看看吗?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傅时寒闻声,从沙发上弹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闭着眼靠在身后的沙发靠垫上,“你还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步烨城低声叹了口气,“云厘从我那里搬走了。”
傅时寒的身形一僵,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眸子看着步烨城,沉声问道:“什么时候搬走的?”
“这个不是重点,”他淡声说道,将视线放在他刚才摔在茶几上的档案袋,“重点是她放在我家里的律师函是怎么回事?时寒,云厘她居然要告你!”

第五十四章如果你敢对她动歪脑筋,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傅时寒顺着步烨城的视线看过去,黑眸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挺拔的身形朝前倾了倾,大手拿过了步烨城拿来的档案袋,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将档案袋重新放回了茶几上,傅唇扯出苦涩的笑,“烨城,云厘知道了。”
步烨城的身形一顿,因为傅时寒的话,他的面色也凝重起来,“云厘怎么会知道?你跟她说的?”
“怎么可能!”傅时寒一脸的面无表情,“我又不傻。”
他说完,用打火机点燃夹在手指间的香烟,青白色的烟雾笼罩,将他整个人显得越发清贵,他刚要捏着香烟往傅唇上送,步烨城上前一把给他夺了过去,直接熄灭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现在是怎样?云厘知道了,所以你打算自暴自弃了?”步烨城蹙着眉,“黎氏刚被你收购,现在乱成一团,你也不打算管了?”
香烟被步烨城收走,傅时寒也没多大的表情,双手抱头,骨节分明的大手插入自己的短发里,嗓音嘶哑,“黎氏我总是要完好无损的还给云厘的,怎么会不管。”
步烨城脸上弯起冷笑,“那你告诉我,你还打算再继续这样颓废多久?”
他叹了口气,表示无奈,“放心吧,我下午就去公司。”
“云厘也真是不知好歹,”想起云厘,步烨城眉目间跳跃起满满的不快,“黎氏现在被秦雪瑶搞得乌烟瘴气的,要不是在你们傅氏的庇护下能苟且生存下去?难不成真等葛姝吞了黎氏她就满意了?”
傅时寒摇摇头,“那都是小事,再说黎氏这件事上也怪不得她,如果真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把话给她说清楚。”
步烨城翻白眼,“我看是她对你没信心。”
“这事搁谁身上也得这样。”傅时寒淡淡的说着,嗓音顿了顿,漆黑的眸子愈发黯然了下来,“毕竟在她母亲这件事上,我确实难辞其咎。”
“都这样了你还在替她说话!”步烨城蹙眉,“我问你,她要告你,你打算怎么应对?”
傅时寒的傅唇抿成一道直线,良久之后,男人低沉的声线才淡淡的开腔,“我没想过应对。”
“不想应对是什么意思?”傅时寒随意的口吻让步烨城脸一黑,“她要告你,让你坐牢,难不成你也无所谓。”
傅时寒扯了扯自嘲的唇,“如果坐牢能让她减少一点对我的恨意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坐牢?”步烨城闻声,脸色大变,“时寒,我看你是疯了!你坐牢了,傅氏怎么办?现在的傅氏跟一层窗户纸一样,难道你要把这样的傅氏再交回给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傅总?”
“那也只能说明傅氏的气数到了。”男人说着,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走到落地窗下,湛湛黑眸凝着窗外,深沉如海,“如果傅氏真到了那地步,你不用看在我们兄弟份上不好意思对傅氏下手,真的烨城,傅氏在你手上比在别人手上更能让我放心。”
步烨城闻声,眉间的皱褶一下更深了,“不会的,我跟靳远不会让傅氏走到那种地步!你想用坐牢的方式逃避是不是?时寒,不仅我跟靳远不会让,老傅总也不会允许的!云厘想告你,我还真就不信了,人又不是你杀的,她要怎么告你!”
说完这句话,他冷笑了一声,也不等傅时寒回复,转身离开南岭别墅。
…………
云厘在几天前就已经搬去了纪昭的房子。
房子里面的设备很完整,这几天睿睿还正常上幼儿园,她也每天很忙碌,各个事务所跑。
之前她就在网上查过,傅时寒这样的行为已经造成不作为犯罪。
她找了不少事务所,一开始他们都愿意接她案子,但是每次都是不到一天的时间又都会给她打电话推辞掉。
今天这个事务所的律师又是,明明上午的时候她跟这名律师已经商议好,他也信心百倍的告诉她,只要这个视频在,傅时寒就已经造成了刑事犯罪,逃不掉法律的追究!
可是下午他来电话的时候已经变了口吻,“黎小姐,上午的案子,我跟您说声抱歉,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这个案子其实是个必败案子,这样必输的案子,我不能接,还请黎小姐见谅……”
这样的解释云厘这几天已经见怪不怪,忍不住冷笑着反问:“陈大律师赫赫有名的大律师,我这样的小案子您也会考虑不周全?”
“这个……”陈律师的口吻听上去异常为难:“真不是我力所能及的,黎小姐您也别怪我,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云厘咬咬牙,双拳不自觉的攥起,“陈律师,我不怪你,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对方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陈律师若有所指的笑,“您其实心里已经大抵有数不是吗?”
云厘冷笑一声,终是一句话没说的直接挂了电话。
她就知道,傅时寒一定在里面做了手脚的!
尽管这样,她还是不能放弃,继续寻找着下一家事务所。
昨天她去二手车市场买了一辆二手smart,这次她跑到了尧州稍偏远一带的地区找到了一家较小的事务所。
这个事务所很小,里面也不过三两个律师。
其中一个四十岁上下,看上去就是主事的男人见到她,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笑呵呵的朝着她走过来,“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云厘凝着男人一双直勾勾放在她脸上的眼睛,心下虽有反感,但还是微笑的伸出手跟男人握了握手。
男人将她带到了客户洽谈室,听了云厘的陈述后,男人自信满满的笑,微微挺起的啤酒肚随着他的笑声也跟着微微震动,“黎小姐你可以绝对放心,这个案子对方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
云厘抿唇思忖了半响,“姜律师,如果这个案子最后我赢了的话,被告人可以被判多少年?”
“那要看法院怎么判。”姜律师笑,“最少不少于三年最多超不过十年有期徒刑。”
云厘垂了垂眸,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觉得的攥起,害怕男人跟上一些律师一样过后反悔,她立即开口问道:“如果可以,我们能现在就签订合同吗?我住的地方离你们这里太远,来回跑不太方便。”
“签合同不着急。”男人说着,眼睛在云厘身上来回的打转,眼神加了一些色眯眯的成分里面,“黎小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个爽快人,要我帮你打官司可以,晚上我有个饭局,黎小姐可否愿意赏脸陪我同去?”
云厘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男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饭局应酬,喝酒灌你的事小,就怕灌醉你之后……
她一时间踌躇不定,抿着唇也不说话。
姜律师凝着云厘踌躇不定的脸,加把劲的劝说:“我劝你啊,还是别折腾了,我知道您肯定是遇上对手了,不然也不会跑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找到我,黎小姐,我可跟你说实话,像我这样不怕事的人如今可不多了啊……”
云厘听得男人这样的话,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姜律师下了班之后早早的去了跟云厘约好的酒店,那里,他一群狐朋狗友已经比他还早的到达了跟他约好的包间房。
他进了屋里刚坐下,就一脸贼兮兮的笑,“待会儿要来一个美女,我今天刚收的客户,你们帮我往死里灌她,你们不知道,那女人、那身材……有多正!”
他一边说着,那双色眯眯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
有人听了,骤起了兴趣一脸兴味的看向姜律师,“这女人不一般啊!怎么个正发?让你起了这么大的兴趣。”
“喜欢啊?”姜律师一脸的兴奋,光秃秃的额头上泛出的油光让人泛起恶心,“喜欢就帮我把她灌醉了,我玩够了,让给你们玩!”
几人越说越开,正在这时,包间门却突然响起了‘扣扣扣’的敲门声。
房间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包间门这时从外面被打开,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男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看起来很客气,却给人一种来头不小的感觉,“请问,姜正姜律师在这个屋吗?”
姜律师一愣,却下意识的出了声,“我是,怎么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开,“能麻烦您出来一下吗?我家先生找您有要事相谈。”
没想到这样的男人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姜律师以为是来了大头买卖了,豆大的眼睛一亮,紧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好好,我这就来。”
姜律师兴高采烈的跟着男人走了出去。
男人一路带着他走出了酒店,姜律师觉得不对,便出声问道:“请问,你家先生在哪里?”
男人微微回头,“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姜律师连连点头,跟着男人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在地下停车场的某个转角停了下来。
这会儿,停在他面前的那辆豪华私家车上的后车厢里,车窗缓缓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斯文隽秀的脸。
带他过来的男人见到男人之后恭敬的开口:“傅总,姜正给您带来了。”
说完之后,男人为车里的男人打开了车门,男人从车上走下来,挺拔的身形高出了他一个头,近了看男人的五官轮廓略硬,处处张扬着狷傲不屑。
男人睨了他一眼,傅唇微微上扬,“你就是姜正。”
面对这样气宇轩昂气质不凡的男人,姜正竟下意识的点点头,完全将自己放低了一个层次,“是是是,我是姜正,先生是?”
“我?”男人轻笑了一声,从兜里拿出香烟来,不紧不慢点燃,青白的烟雾从他的唇间鼻息间逐渐散开,“我就是你今天接到的那个你想要将她灌醉睡到女人的被告人,傅时寒。”
男人身形一震,将云厘给他看的那个视频里的男人脸跟面前的男人重合,他才反应过来,脸上骤然堆起讨好的笑,“原来是您啊?您放心,您如果不想让我接她案子,我就不接——”
“不不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时寒淡漠的声音打断,“她要你怎么做你怎么做就行。”
傅时寒的话让姜正一愣,反应半响也没搞懂傅时寒的意思,“您不是让我拒接黎小姐的案子,那您找我是?”
傅时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香烟燃到尽头,他将烟蒂仍在了地上,用脚底辗了辗,大手伸过去,轻轻地的扣在男人的肩膀上,湛湛黑眸凝着他,傅唇微微勾起,“我听说,你想睡她?”
姜正不知道云厘跟傅时寒的关系,闻声后几不可闻的笑了笑,“漂亮的女人嘛,都想玩一玩,怎么?傅先生也想玩?”
傅时寒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戾,大手按在男人肩膀上的那只手,狠狠地收紧。
“啊——”只听男人惨绝人寰的一声尖叫,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堪,冷汗从男人的额头上滑落下来,他惊恐的凝着男人,缠着双唇问:“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我怎么没听懂……”
“意思很简单。”傅时寒若无其事的勾了勾唇,“黎小姐让你告我你就照她的意思去做,但是你要是敢对她动别的歪脑筋……”他顿了顿,微微眯起了眸,眉目沉沉的,语气含着警告,“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姜正的脸色惨白到不止一个层度,他真是搞不懂面前的这个男人。
明明那个告他的女人想让他坐牢,他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他,居然是告诉他让他帮她告他?
这不莫名其妙吗?
他还震惊在男人的话语中,肩膀上再次传来辗碎的痛疼感!
姜正再一次受不了的尖叫出声,耳畔,是男人越发矜贵却阴冷的警告声,“听到了没有?”
他忍着痛疼大力的点头,惊恐的眸子凝着傅时寒,“是是是……我知道了,不会对黎小姐动歪心思……”
大约僵持了有一分钟,男人终于松开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
姜正动了动肩膀,钻心的痛疼感让他的脸色越发的惨白了下来。
“滚吧!”他淡漠的语气命令道:“不要让她知道我找过你!”
傅时寒一放话,男人想也不想的大步离开,慌乱的脚步方寸大乱。
直到他走出停车场,再也看不到傅时寒他们的身影,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抖着手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没一会儿,他就对着电话咬牙切齿的道:“帮我查一个人。”
对方不止说了什么话,他再次开腔,“傅时寒。”
说完之后他挂了电话,去洗手间撒尿的功夫,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看了一眼,却在看过之后脸色突然大变!
……………………
姜律师跟云厘约好的酒店离着事务所不远,云厘提前买好了防狼喷雾放在了包里,她私下里考虑了很久,如果到时候她被人劝喝酒……
她到时候见机行事,能推脱就推脱,如果行不通,她直接跑路走人。
做好了决定以后,然而,她开车往姜正说好的酒店方向开了没多少距离,就突然接到姜正的电话。
来电人姜正,没办法她只好将车子停在路别,接通了姜正的电话。
姜正略显讨好的嗓音传过来,“黎小姐您到哪里了?”
云厘淡声回道:“我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
“真是不好意思。”他抱歉的说着,“我晚上的饭局取消了,黎小姐您不用来了。”
以为姜正又被傅时寒收买了,云厘的眸子一沉,想也不想的脱口问:“姜律师,你确定真的只是饭局被取消了?”
“这还有假,”姜正笑,其实笑的挺不自然的,“您放心,虽然饭局没去成,但你的案子我还接,明天您过来,我们立刻签合同,怎样?”
姜正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云厘心里虽有疑惑,但是有人能接她的案子,她整个心还算是放了下来。
跟姜正说好了明天的时间,她便挂了电话,然后折回了尧州市区家里。
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纪昭在她家里看着睿睿,回去的时候睿睿已经睡熟,纪昭也卸了妆,躺在沙发上看着肥皂剧。
“你回来了?”纪昭见到回来,从沙发上坐起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今天太晚了,我今晚在这睡了啊。”
“好。”云厘点点头,“今天辛苦你了,纪昭。”
“又跟我客气。”纪昭的脸上有些疲惫,“今天怎么样?顺利吗?”
云厘的眼睑垂了垂,末了才淡淡的回道:“恩,去郊区找了一家,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纪昭凝着云厘淡漠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云厘,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恩,傅时寒不遭点报应,我心里过不去。”她笑了一下,样子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毕竟他这样的人要是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那我下半辈子也不做好人了!”
“云厘,你不要这样想。”纪昭蹙着眉,“我总感觉你这几天变了。”
“变了不好吗?”云厘面无表情的笑笑,“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应该变得聪明一些才对!”
纪昭眉蹙的更深,“可是,云厘,我总觉得傅时寒不像是这样的人,他是爱你的,我这个旁观者看的不会错。”
“在看到那段视频之前我也这么觉得。”云厘很肯定的说,“再说纪昭,就算他还爱我,你觉得我还能有所动容吗?”
纪昭张了张唇,却终是哑口无言的再次闭上了唇。
“早点睡吧,”云厘笑看着纪昭,“你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外地演出?”
纪昭看了眼时间,“我先去睡了啊。”
云厘点点头,见纪昭进了侧卧,自己也去了我是冲了澡也直接上床睡下了。
第二天她一早就起来,帮睿睿跟自己收拾好出卧室的时候,纪昭早已经离开,简单做了点饭两人吃了之后,她将睿睿送去了幼儿园。
一路开车开到了昨天姜正的事务所,还没下车,她就从前挡玻璃看到昨天开的好好的事务所今天居然关了门。
云厘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下车走下去看,透过玻璃窗,她看着里面跟昨天的变化不大,每一个办公桌上都还有办公过的痕迹。
一头水雾中,正好看到邻居有出来倒垃圾的,云厘忙走过去,礼貌的开口,“您好,请问一下,您知道这间事务所今天为什么不开门吗?”
“你说他们家啊”那女邻居闻声,抬头看了一眼云厘,伸手指了指事务所那边,“一早就有警局的人把事务所的老板给抓走了。”
云厘的身形一僵,不敢置信的再次询问:“抓走了?”
“对啊。”女邻居理所当然的道:“这厮没少干坏事,抓走也是活该。”
女邻居说完,头也不回的会转身离开。”
云厘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傅时寒,为了逃避坐牢,你还真是尽力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了很久,直到胸口的闷气渐渐平息,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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